第六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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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这个字,周夫唯咬碎嘴里的糖,笑容秒没,冷着脸,叼着糖棍,转身走了。

夏荷刚要追过去,江忱拉住她:“你朋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”

“应该.....吧。”

夏荷也不太确定,看他刚才那个样子,也不像生气。

还夸她酷?

可她一个女孩子,和酷也不搭边啊。

她下意识去看江忱。

难不成,是在夸他?

江忱若有所思,仔细回想了一遍,他和夏荷之间好像没什么暧昧举动。

而且。他看了眼夏荷,就是个小朋友,他还能和一个小朋友之间发生些让人暧昧的事情来?

“上次是谁说自己没早恋的?”江忱轻笑着,语气带几分调侃。

夏荷觉得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他而起,但因为那声教授,又不好直接怪他:“本来就没早恋。”

他微抬下巴,眼中隐隐笑意:“那现在是什么情况?”

夏荷说:“想不到江教授您不光教学生法律,连这个都教。”

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唇角上扬:“不好意思呀,小鹤同学,江教授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,没有多少知识能够传给你的。不过如果以后有情感相关的官司,我倒是可以给你免费提供法律援助。”

夏荷:“......”

夏荷的好脾气,也总是很轻易就被江忱的三言两语给击碎。

江忱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,问她:“你不去解释一下?”

夏荷无奈:“想去啊,不是让您给拽回来了吗。”

江忱此时的手还握着她的胳膊。

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松开手:“去吧。”

夏荷:“......”

这人,在某些方面还真是,天然的可怕。

门甚至没关,客厅黑漆漆的,只剩角落那盏落地灯亮着。

白色羽毛,灯光透过里面的柱形灯管打出来,光线柔和。

客厅没人,透过门沿可以看到书房和他的卧室灯都是关着的。

人去哪了。

她走上楼,敲了敲他的房门。

里面没动静。她又喊了一声:“周夫唯?”

还是没动静。

没办法,她只能给他打电话。

号码拨通后,手机铃声是从楼下传来的。

外面。

他还在外面?

夏荷拿着手机下楼,铃声已经中断了。

手机里那个冰冷且机械的女声提醒他,对方暂时无法接通。

这是,直接挂了?

夏荷捏着手机下了楼,先是借着角落那盏落地灯的微弱光亮把客厅的灯打开了。

然后才注意到外面院子里好像站了个人。

外面风雪挺冷,他周身罩着寒气,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轻狂散漫。

穿了一身黑,站在那,也不怪夏荷进来的时候没看见。

要不是借着客厅渗出去的那点光,她估计现在都没看见。

她下了楼,走出客厅,喊他的名字:“周夫唯。”

他抬了下头,指间还夹了根烟,橘色火光若隐若现。

“不是让你不要抽烟吗。”

夏荷说着,就要去拿掉他指间那根烟。

周夫唯避开了她的手,动作自然的抬了抬,拇指蹭了蹭额角。

借着那点橘色火光,夏荷得以看清他的脸。

以前觉得他是长期失眠,所以看上去有种不可一世的颓丧感。

看人时总抬着下颚垂眸,居高临下的审视,给人一种骨子里就有的张狂和恣意。

后来夏荷发现,这和睡眠无关,周夫唯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就像此刻,他哪怕眼神淡漠的看她。可夏荷总觉得,他看向自己的时候,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。

夏荷咬了咬唇,不太喜欢这种。

“刚才的事情,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江教授有什么?”

他动作微顿,眼里仿佛漫上一层薄雾。什么轻狂什么恣意,都被那层薄雾给掩盖了。

“他是你的教授,你们是普通的师生关系。”他冷笑一声,反问她,“你是不是想说这个?”

夏荷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。

话都让你说了,我还能说什么。

“就是你说的这样。”

他再次冷笑,掸了掸烟灰:“夏荷,我这个人最讨厌对待感情三心二意的人。”

怎么感觉这次事情好像有点严重。

夏荷深呼了一口气,知道周夫唯八成是不信她的话。

可她和江教授确实就是这样的,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了。

除了师生关系就再没有其他了。

就连平时为数不多的交流话题也是围绕着法律和各种官司案子。

读书她有一手,但谈恋爱,她就跟个学龄前儿童一样。

夏荷正苦恼该怎么解释的时候。

周夫唯随手将那支烟摁进身旁栏杆上覆着的雪里。

夏荷甚至听见了那点火光熄灭前发出的微弱声响。

一如它刚才的光亮一样微弱。周夫唯还夹着那支熄灭的烟。

他低下眼睑,今天没月亮,只剩下四周的雪还是白的。

“所以,你只能喜欢老子一个。”恶狠狠的语气在这安静的夜晚,清晰可见的落进夏荷耳朵里。

夏荷眨了眨眼:“你这是,相信我刚才的话了?”

他似笑非笑的:“就你这脑子,喜欢一个人都喜欢不明白,还能同时喜欢两个?”

夏荷也不反驳,自己确实在谈恋爱这方面没什么经验,不过。

她说:“难道你同时喜欢两个就能喜欢明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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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睡不着,总想着周夫唯刚才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会不会着凉,最后还是决定起床去给他煮碗姜汤驱驱寒。

结果才刚下楼,就看见他在厨房里切生姜。

眉头皱的死紧,好像那不是一块姜,而是他人生中跨不过去的一道难关。

夏荷觉得好笑,走过去问他:“你干嘛呢?”

“这玩意儿。”他皱着眉,从砧板上捡起一块生姜,“为什么我切不出视频里那样。”

姜汤是把生姜切成片,他这明显就是块。

夏荷知道这位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,今天居然亲自下厨了。

“你饿了?”

“没。”他把手里那块生姜放下,又拿着菜刀重新试了试,“怕你感冒,阿姨让我煮点姜汤。”

“你还特地给阿姨发消息问了?”

周夫唯不太耐烦的语气,显然不想她继续停在这个话题上:“行了,你先出去,别妨碍老子。”

夏荷踮着脚,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眼前面称得上惨烈的厨房:“好像已经没有被妨碍的余地了。”

周夫唯耳朵有点红,语气却生硬,冷着嗓子威胁道:“再不出去信不信我把你和这生姜一块煮了!”

保命要紧,夏荷还是出去了。

里面乒乒乓乓半个小时,最后周夫唯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,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。

夏荷闻着有些呛鼻子:“这是姜汤吗?”

他袖口那块都是水渍,应该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。

他把外套脱了:“嗯。”

语气却透露着不太肯定。

夏荷点了点头,在心里安慰自己,可能只是煮的时间久了点,才会变色。

她端起碗刚要喝,周夫唯却拉住她的手腕:“算了,别喝了。”

夏荷疑惑抬眸:“嗯?”

他把碗从她手里端走,拿起手机:“还是点外卖吧。”

他低着头,手指滑动手机屏幕。

夏荷看着他,看了一会,突然问:“你刚才是去给我买脆骨丸了吗?”

结账付款的手顿了一下,周夫唯移开视线:“嗯。”

很轻的一声,如果不是夏荷坐在他旁边恐怕都听不到。

“我看你不回我的消息,还以为你不想理我。”

周夫唯挺坦然地承认了:“确实不想。”

“啊。那你还给我买脆骨丸。”

他眉头微皱,已经露出些不耐烦来:“不是你说你肚子饿?”

夏荷看着他的情绪转变,心情突然大好:“周夫唯,你知不知道,你每次害羞的时候,都会用不耐烦来掩盖。”

她突然靠近他,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,“可是你的耳朵每次都很红。你怎么那么像狐狸啊,做坏事也不知道先把尾巴藏好,是等着我发现吗,想让我摸摸的你的尾巴?”

她的手有点凉,和周夫唯泛起热意的耳朵简直是两个极端。

一冷一热的极限拉扯,空气中好像都多出了几分旖旎来。

夏荷却没有察觉到,还在为自己发现他的秘密感到有趣。

周夫唯眼神暗了暗,喉结滚动,透出几分危险的性感来。

“夏荷。”

她抬眸,此时一只手撑着沙发,上半身还保持着倾靠向他的动作。

“嗯?”

他的声音低沉,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:“如果我现在亲你的话,你会躲吗?”

夏荷愣了愣,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弄懵住了:“什么?”

“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,可是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,欲望像是生命力极强的树根,盘根结错的在他眼底扎根,扑成一张网,“我现在有点忍不了。”

不等她再开口,他捏着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,直接吻了下去。

那个吻浅尝即止,但周夫唯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用自己的唇瓣轻轻咬含住她的下唇。

离得近,夏荷甚至能看见他眼底那一抹不知什么时候浮现的妃红色,最后逐渐变为绯色。

牙齿缓慢碾磨,她的唇娇嫩,很软。

周夫唯加大力道咬了她一口。

“姐姐。”

她疼到微微皱眉,又因为周夫唯这声姐姐大梦初醒。

临城本地的方言尾音都是软乎乎的,哪怕是吵架都像是在撒娇。

夏荷还是第一次听见周夫唯用方言喊她姐姐。

配上散着劲儿的沙哑,像是有什么从她胸口毫无征兆的踏过。

他扶着她的肩膀,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,低沉气音带着阵阵轻喘,“我是,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