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占有欲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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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间,周围陷入一片死寂,足以毁天灭地的欲.望慢慢消失,谢宁涨红了脸,翕动着唇瓣,仿佛在犹豫着些什么。

按道理来说她不该犹豫,该顺着许扶清的意思,马上答应,以此获取他的好感,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,谢宁犹豫了。

而且犹豫的时间还有点儿长。

仿佛确实是在认真地考虑着自己的终生大事一般。

还有,她在思考许扶清为何突然提出这个,毕竟他这样的人会主动提出成亲二字已经实属难得,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
可是哪里呢?谢宁现在毫无头绪。

许扶清则像是误会了些什么,纤长的眼睫颤了颤,牙齿间微微用力,在谢宁脸颊肉留下了淡淡的红印,压制住想咬破她皮肤、吸吮血液、紧密地结合到毫无缝隙程度的冲动,到最后却只是轻柔地蹭了蹭。

狼为了猎物,暂时收敛了爪牙。

落入谢宁的眼中,竟有几分可怜。

他秀美的脸露出纯挚的表情,眼帘慢慢垂下,美到不可方物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,不知是抚慰她,还是抚慰自己。

许扶清被暖热的薄唇滑过她细细白白的脸颊,舌尖轻轻地探过她被自己弄出来的牙印,动作缓,极轻极温柔,似后悔失控地咬了她,在祈求谅解。

轻柔到不像话,更不真实。

本性也暂时被锁进了神龛。

接着,他略略地勾了勾嘴角,扬起淡笑,没了潮红的脸恢复斯文端方,如翩翩温润少年郎,很是温柔地问:“怎么?谢宁不愿意吗?”

分明是寻常的语调,却无端能听出些许清冷低落之意,令人忍不住心软。

谢宁眼睛不小心掠过许扶清被缠磨到泛起不自然绯红的唇瓣,不受控制地往下挪。

只见他不着寸缕,上身原本苍白的皮肤晕着粉,下半身被她堆滞在腰间、垂落的裙摆覆盖着,掩着他们叫人面红耳赤的地方。

愿不愿意?

听到这个问题,谢宁闭了闭眼,闻着房间里绮靡、轻易诱惑人沉沦的味道,须臾,缓缓地掀开薄薄的眼皮,理智逐渐回笼,目光变得清明,望着身下的少年。

她抬手握住他套紧自己脖颈的双手,再放到身前,仔细地端详一番。

白玉素来无暇,却因她的鲁莽多了一抹诡异的红紫。

似开满白花的流苏树突兀地长出一朵格格不入的红花,虽惹人注目,但却终归融不进流苏树,她不该,不该随心乱来的。

把他弄伤了,谢宁感到有些愧疚。

几秒后,谢宁轻叹一口气,没看许扶清的神情,素白的十指灵活地解开那道红色细腰带,指腹拂过他被勒出来的痕迹。

如羽毛扫过平静无波的水面,带过一丝细微却又令人流连忘返的涟漪。

她这才发现竟勒得那么严重,懊恼了一瞬。

腕间褪去疼痛后,被谢宁触碰着,酥酥麻麻的,许扶清腰腹轻颤,但因幅度不大,也就没被发现。

他双目微睁,暗含说不清、道不明情愫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。

她:“没有不愿意,我只是疑惑......”

话曳然而止。

许扶清闻言轻笑出声,看着谢宁,言辞轻缓地接着她的话往下说:“没有不愿意,只是你疑惑何事?”

隔着几层少女的裙襦,两人最私密的地方紧紧相连着,却还是能用不掺杂着寻常人的情.欲、从容的语调谈论着这些事。

着实古怪。

谢宁也知道这个姿势奇怪至极,可说着说着,分开更令她难堪,所以还是装作没感觉地努力维持现状,迟疑道:“就是疑惑你为何会这么突然说成亲一事。”

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,谢宁早已不打算说清楚那一封信和帕子的真相。

准备将错就错,也就一直没问应如婉为何会认错人,毕竟突然问这个,容易惹人怀疑,那她还不如不问,反正木已成舟。

“你我早已行了夫妻之礼,现下谈成亲不应该吗?”

一话毕,许扶清微微笑起,“还是,谢宁另有喜欢之人,所以想用完我,就弃掉?若是这样的话,我不会放过你的呢。”

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,听着貌似没什么震慑力。

他重获自由的手指慢慢落到她额间,抚摸着她的肌肤,少年有力的腰腹像是不经意地动了动,谢宁不能自己地哼了一声,脸又羞红了。

想起来,又被一双冰冷的手拦至腰间,不容置疑地摁下。

他眉眼微弯,像是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,无辜口吻:“谢宁想去哪儿啊?”

她呼吸发紧,立即捂住嘴巴,不让发出那些声音。

惊讶的眼神对上他清澈的眼神,一时无言,都这个时候了,他居然,他居然还......

“没想去哪儿,就坐太久,有点儿累了,想动动。”

算了,谢宁忍,认真地咀嚼着许扶清话里头的意思,夫妻之礼,应该指的是他们那个了,嗯,现在也在做的事情。

身为思想比较开放的现代人,她自然不认为这是可以要死要活、非得要对方娶自己的条件,也不在谢宁的攻略计划里面。

而用完他就弃掉这句话,怎么听都觉得渣。

谢宁受不了许扶清给的刺激,腰也是真的累了,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趴下去,埋首进他光滑的胸膛前,却更深了。

她咬了咬唇,指甲微微失控地刮过他,留下几道看起来暧昧又放荡的红痕,抵下了新一轮的愉快。

“我没想。”后面这一句话有点儿难以启齿,“我没想用完你就弃掉你。”说着说着,又有点儿心虚,“你别多想。”

等攻略好感值达到百分之一百,那么她就可以回家了。

可不是用完他就弃掉他吗?

良久,许扶清双手覆上谢宁的后背,寸寸收紧,似要往自己身上嵌,在到达她难以忍受的临界点儿,又松了些力度,上下都是,好让她喘口气。

他也呼了口气,带着翻涌的情绪。

“好,我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了,你若骗我,无论你去了哪儿,哪怕是地狱,我也会跟着去,至死不休。”

不够,远远不够。

许扶清要的远远不止谢宁的承诺。

在此之前,他从没发现自己原是个极为贪心之人,可那又如何,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,也只求她罢了。

若不行......

许扶清垂着眼,眼底有一瞬间星辰泯灭,死寂迭生,唇齿落到她脖颈处,又咬了一口,似要吞咽骨血,谢宁吃痛地嘶了一声。

少女的痛呼又被他尽数吞下去。

*

翌日一早,晨光被拦在了紧闭的窗外,大街上的吆喝叫卖声不绝如缕,谢宁睡得沉,翻了个身又继续睡。

许扶清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中央,乌发红衫,身材出挑,无一不是极为惹眼。

他轻轻地抿着一口清茶,视线飘忽不定,落到半空,又不知真正看的是何处,诡谲得很,兜兜转转,还是回落到床榻上面的人。

时辰也算不得早了,可许扶清还是没有唤醒谢宁的想法。

像是有感应似的,他放下青瓷茶杯,指骨轻敲了几下桌面,放下微微交叠的长腿,慢条斯理地站起来,不急不缓地迈向窗台。

抬手支开窗,目光慵懒地往下看。

四目相对,许扶清缓缓弯起唇。

许正澜还是道袍加身,持着拐杖立于街道处,隔着人海,与他相望,过中情绪转变,无人知晓。

暴雨忽至,街上的人纷纷离开,摊主也手脚极快地收摊,只有许正澜站在原地不动,一道惊雷劈过,白光一闪,映得他面孔病白。

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许扶清还是安静地看着街上,没动作。

大雨砸落,许正澜冠发被打得微微散乱,脸颊垂落的几缕发丝随风雨而动,朦胧了他清隽的眉眼。

看着此情此景,许正澜忽然想起了自己被赶出许府的那一日,天也下起了大雨,雨水淋过他那条断了的腿,晕开一些红色的水渍。

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。

那时候,许正澜被下人轰出府门时,并没有转身就走,而是不放弃地拍了拍紧闭的红漆大门,歇斯底里地呐喊着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......为什么......”声音越来越小,哽咽停在喉咙间不上不下,“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呢。”

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,更别提被许正卿误会。

对方可是他最敬爱的大哥。

等了好一会儿,还是没有人来开门,许正澜眼里的光慢慢消失殆尽,硬生生地吞下由断腿传到全身的疼痛,缓慢地转身。

咔吱,一道开门声响起。

许正澜眼里亮了亮,急匆匆地回过头,看到的却是打扮得不男不女、面铺着死白死白的粉末的八岁许扶清。

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许扶清,不由得惊讶连连,就连腿上的疼痛也暂时忽略掉了。

而许扶清则看了许正澜几秒,掏出一只死老鼠,往他身上扔,也不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。

未等许正澜开口问,许扶清稚嫩的脸挂着诡异表情,慢慢地关上了门。

如今想来,也还是不解。

多年后的此时,许正澜静静地抬着眼皮,望着长身鹤立地站在窗旁的许扶清,后者突然变得面无表情,继而关上了窗户,隔绝掉了视线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谢宁不知何时醒了,走到了距离许扶清不足几步之远的地方。

许扶清关上窗后,转过身来,“没看什么。”

今早睡醒,谢宁忽记起还有一事尚未问清楚,踟蹰着开口:“对了,我有事想问你,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情蛊?”

许扶清抬眼看她,眼神幽深得叫人无法看透。
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