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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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日当头。

楼梯在室外,秦宝顶着火辣辣的阳光爬了三层楼,浑身是汗,手里端着的那盒新鲜杨梅还冒着冷气。

模特经纪公司的宿舍条件优渥,是两人间,秦宝的床靠窗,另一张床边摆着整理好的行李箱,但不见人。

有人路过,对秦宝说:“来了?找黎南月呢?我刚看见他上四楼了。”

秦宝笑:“谢谢。”

秦宝转身爬上了四楼。

房间门没关严实,一门之隔,他听见了黎南月的声音。

“……说实话他长得也就那样,我看当时比赛淘汰的那些也没有哪个就比他差,还不是就数他会摆谱?拽得二五八万。”

这时秦宝还不知道对方在说谁。

只是良好的家教使然,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。

“当时Leo在后台脸都笑歪了,说公司就缺这类型。什么类型?臭着脸的巨婴?”

语气尖酸刻薄。

秦宝十三岁半参加模特比赛进入SISI公司,认识黎南月一年多,每次培训都和他住在同一个宿舍,彼此熟悉。

但此时,秦宝忽然觉得他的声音很陌生。

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话了,是苏合,他平时和黎南月关系不错。

苏合说:“秦宝是挺傲,不过谁叫人家工作多,品牌方喜欢?”

听到自己的名字,秦宝心里蓦地一沉。

只听房间里的黎南月冷笑:“什么喜欢?他也不过就是仗着年龄小没长开,那些高奢都变态的,就喜欢这种所谓的男女莫辨的少年感。再过几年,等喉结突出了,脸也不秀气了,他还不是一样的让人挑三拣四?”

男性Omega也有明显的身体发育期。

黎南月已经成年了,他十六岁之后就变化明显,身高没怎么变,但手脚都比以前大了一个码。现在他已经上不了少年品牌秀场,转向成年人品牌发展,但那些多为大秀,竞争非常激烈。

秦宝则是因为年纪小,个子又够高,所以什么都接,一个星期飞三次是常有的事。

苏合说:“那是肯定的,再厉害的Omega也不是无限花期。我们总不会一直被他压一头,像你,连床位都要让给他。”

秦宝站在门外,手里的杨梅很冷,让他的手掌都不自觉蜷缩了一下。

他当时只是说了窗边能看见楼下的玉兰花,黎南月就主动提出和他换床位了。

“我有点花粉过敏,要不咱们换一下吧。”

黎南月是这么说的。

黎南月继续冷笑:“床位算什么。你不知道,他在后台还要蹭我的妆位,妆要先给他化。洗澡要他先洗,睡觉要先关灯,说怕亮,我连手机都不可以看。他说要去学校上课忙,每回都使唤我给他拿衣服送洗。宿舍里冰箱他要用,只能放他喝的水,我放个外卖他都说闻了难受。我有次带了我妈做的营养餐,他倒是识货没说不准放,反而让我下回给他也带一份。”

苏合:“你带了吗?”

黎南月:“只带过两次,后面我直接说我妈没做,他还说下次想去我家里。”

苏合问:“那你们两个今晚一起飞丹隆,他不烦死你?”

“我他妈简直想一想就头皮发麻,这个巨婴连行李都是我给他整理的。”黎南月说,“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不想和他多呆一秒。”

秦宝第二晚在丹隆有个秀。

平时秦宝的事务都是经纪人卢哥亲自负责,但他老婆这两天生孩子,不能陪秦宝去了。公司不允许未成年人独自出国工作,是黎南月主动提出反正这两天有空,他可以想陪秦宝去,顺便去看秀。

苏合不解:“我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在忍什么。”

黎南月鼻子里发出哼声:“总有点原因的……”

苏合:“什么原因?”

“因为他爷爷是……”黎南月压低了声音,“别告诉别人。”

苏合好像吃了一惊,秦宝听见他倒抽气的声音:“什么?真的假的?”

“真的,我有次撞见卢哥他们开会听到的。”黎南月恶意满满地说道,“知道他为什么工作多了吧,也不一定就都是品牌方青睐。总之,我受点气没什么,没有必要把他得罪了,而且说不定有一天这层关系会派上用场的吧,到时候我再让他十倍百倍地换回来——”

“砰”地一声,房门被人狠狠踢开了。

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。

秦宝站在那里,少年人的身材纤细高挑,神色和平时没什么变化。

他看着两人,用略带倨傲的语气喊了声:“黎南月。”

黎南月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,表情很不自然,装模作样地问:“不是四点去机场吗,你提早来了啊。”

“嗯。”秦宝说,“你上次说杨梅好吃,给你带了一盒。”

他把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一下。

杨梅是管家一颗颗挑选的,私人种植园产出,又大又多汁,装在保温盒里,底下铺了一层冰。

黎南月笑了笑,走到门口来接:“谢谢啊。”

谁知他刚伸手,秦宝手里的盒子就掉在了地上,湿润的杨梅落出来,骨碌碌滚了一地。

黎南月连忙弯腰去捡,抬头时脸色变了变。

秦宝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,好像是故意的。

房间里的苏合也明白过来,脸红一阵白一阵。

对听到两人的谈话秦宝什么也没说,只是问黎南月:“你的护照呢?”

因为准备出发了,护照就在黎南月身上,他拿出来,有点不明所以:“怎么了?”

秦宝接过去,只翻看了护照第一页,确定是黎南月的,抬手就撕了。

护照“哗啦”成了两半。

黎南月扑上来,又急又怒:“你干什么?!”

秦宝冷冷地宣布:“黎南月,你现在得罪我了。”

*

当晚秦宝一个人飞了丹隆。

卢哥知道情况后心急如焚,打来电话询问情况,秦宝只对他说“以后我在公司不和别人一起住”就挂断了电话。

他才十五岁,家里惯着长大的,的确不够独立,可是也绝不承认自己是巨婴。就算他不清楚如何在酒店办理入住、不清楚如何与工作方对接,但他的英语不赖,大不了多问几个问题,多遭受几个白眼,还是都能一一搞定的。

第二晚工作完已是深夜,湖城下起了大雨。

电话从首都打过来,秦先生那边还是白天:“这件事情的确是那人做得不对,可是你再怎么生气,还是不应该撕了别人的护照,太任性了。”

和秦宝有关的任何事,卢哥都不敢瞒着秦家,肯定是了解完情况就事无巨细地向秦先生汇报过了。

秦先生一辈子儒雅斯文,教儿子也永远是温良恭俭让。

“别人没有护照,就不能出国工作。不仅仅是影响他自己,也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安排,其他人又没有做错什么的。”秦先生教训,“而且你这个行为只是一时的解气,并没有什么意思。”

秦宝坐在公司为他安排的车上,正准备回酒店。

听完这话绷着脸回答:“有意思。”

秦先生:“有什么意思?”

秦宝:“我心里爽。”

秦先生一时语塞,只好循循善诱:“好吧,你心里是爽快了,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待你?怎么看待你爷爷?”

又是这一套。

秦宝只觉得太阳穴扑通扑通跳,比刚在在T台上还有节奏感。

秦先生:“你爷爷为联盟为国家鞠躬尽瘁,你要让人家背地里说他闲话吗?如果被人说他的儿孙小辈仗着他的权势,在外面胡作非为,横行霸道,毁了他的清誉,你觉得值不值得?”

秦宝忍着头痛:“嘴在别人的身上,我管得了别人怎么说?”

秦先生仍然好脾气:“可是这些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忍一忍,退一步也就算了。”

秦宝:“凭什么我忍?我强我就得忍?这还叫‘没什么大不了的事’,那到底要发生什么才是大事?”

秦先生:“凭你是秦振渊的孙子,你就是该忍。这确实不是大事,做可造之材、出人头地才是大事,不给秦家抹黑、维护秦家形象才是大事。”

一番话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地听,秦宝快要倒背如流,忍无可忍终于“啪”地把电话挂了。

秦先生不想惹他,倒是没有马上再打过来,只是发了条信息,说次日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生日宴会,他一定记得按时出现,不要迟到。

回到酒店,委屈和异国他乡的孤寂感一下子涌上来,秦宝扑进枕头里面,刚狠狠地锤了几下床,就听见有人按门铃。

“他妈的是不是没看见勿扰——”

他气冲冲地打开门,看清来人滔天怒火霎时灭了一半。

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出现在门口,大概是冒雨跑来,头发还是湿的。

“Surprise!”

秦宝惊喜,直接愣住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对方顶着一张冰山脸,幼稚地冲他比了个爱心:“想你了呀。我明天也有一场秀,刚刚才落地,趁我妈不注意就打车跑过来了。”

两人并不在同一城市生活,上次通电话也是两周前了,秦宝只提过自己会在这里落脚,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跑来。

秦宝大无语:“许棠舟你是猪吧?凌晨一点你给我一个人在路上打车?你知不知道很危险?”

“这不是没事嘛。”许棠舟进屋晃了一圈,问,“黎南月呢?不是说他陪你来?”

秦宝给他找了毛巾,阴森森回答:“别给我提他。”

许棠舟一边擦头发,一边狐疑地盯他的脸:“吵架了?不对,你眼睛好红,刚刚是在哭吗?”

秦宝黑着脸:“放屁。”

朋友的突然到来让秦宝心情好了不少,空荡荡的夜晚也活了。

他们不常见面,但经历相似,所以有说不完的话。许棠舟不打算走,给母亲报告之后就抓了秦宝的用品去洗漱,然后两人靠一个枕头上聊天。

秦宝还是忍不住,将事情对许棠舟讲了一遍,两人同仇敌忾,把黎南月骂了个狗血淋头,许棠舟还夸秦宝护照撕得好。

“你不要在垃圾桶里捡朋友。”许棠舟说他,“这么看来那个苏合也不是什么好人,早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是件好事。”

秦宝心情更好了:“没错。”

“但是呢,你交朋友性别也不要卡太死,其实也不是每一个Alpha都讨厌的。”许棠舟喃喃道,“主要还是看本身的性格,我说的那个哥哥也是Alpha,他就挺好。”

秦宝曾对许棠舟讲过,因为身边的发小清一色都是Alpha,分化后不太能管得好自己的信息素,秦宝就不大和他们玩得来了。

秦宝听了这话果然嗤之以鼻:“Alpha身上是臭的。”

许棠舟质疑:“没有吧,我没觉得。”

“Alpha的信息素就是臭的,他们像野兽一样,就知道圈占领地。”秦宝吐槽,“你没觉得是因为你还没真的分化,闻不到。不然等你分化了再去闻闻看,你那个哥哥说不定也是信息素乱飙,臭臭的。”

许棠舟立刻反驳:“不可能!”

秦宝想翻白眼。

聊到后面许棠舟打了个呵欠,声音渐弱。

秦宝睁眼看了会天花板,把昏昏欲睡的人摇清醒:“所以你都不问问我爷爷是谁?”

许棠舟迷糊道:“是谁?”

秦宝说:“是秦振渊。”

他看着许棠舟的脸,不想放过对方表情的一丝变化。

但是许棠舟只“哦”了一声,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对他来说好像没有那么重要:“……难怪你每次作业写得那么快,你爷爷打人肯定很疼。”

秦宝:“……我打人也很疼,你要不要感受一下。”

“可惜那盒杨梅。”许棠舟的关注点永远跑偏,“你都没有亲手给我洗过杨梅。”

秦宝哽住,气道:“……谁告诉你是我洗的!我才不可能给姓黎的洗杨梅,他也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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