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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迎之正吻着,突然抱着他站了起来,向卧室走去。
迟筵被扔到床上,伸出手勉强挤出一抹笑来,推拒着面前就要压下来的“人”:“……迎之,先吃饭,我饿了。”他强迫自己看向叶迎之,睫毛却一直不停地轻轻颤抖着,仿佛被惊扰到的蝴蝶。
叶迎之不满足却又无可奈何地放开他,准备再抱他起来,看到他一直握着拳,问道:“阿筵,你手里拿的什么?”
迟筵张开手,勉力笑了笑:“是我外婆送我的那块玉,我想给你。”
叶迎之笑道:“好啊,你给我戴上?”说着坐到了迟筵身边。
迟筵点点头,摸索着把玉挂在叶迎之颈间——和他猜的一样,这玉对三公子根本没用。叶迎之日日就睡在他的床上,灵玉就放在床头柜里,若是有用,早就起作用了。
叶迎之摸了摸玉,看向迟筵:“我还是摘下来收起来吧,我怕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,你又要心疼,毕竟是外婆留给你的东西。”
迟筵点点头,看着叶迎之熟门熟路地摘下玉佩,收进床头柜里。
他刚才找借口说饿了,真对上一桌饭菜却又失了胃口,吃进嘴里也觉得味同嚼蜡,唯一欣慰的就是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,只有吃食上没有作假。排骨是他昨天亲自去买的,一块块都是他自己挑的,今天和其他菜烩在一起,味道还不错。
难为叶三公子还真的天天做饭给他吃。随着这个念头一同浮上的还有一股酸涩之意,但很快就被那挥之不去的恐惧压下去了。
吃过饭迟筵心不在焉地洗了碗,擦干净,站在厨房里发呆;坐回客厅里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,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,心里越发地焦灼不安,五脏六腑都紧张得缩成了一团。
今天又是周五,按照往常,他是不会拒绝叶迎之求欢的。
他不敢让叶迎之看出端倪,此时也就更不敢拒绝。
叶迎之坐在旁边拿着迟筵给他买的手机看新闻,偶尔抬起头来看迟筵一眼,见他窝在沙发另一角,耷拉着头,有一下没一下地不停换着台,好像满怀心事,委屈又可怜。
叶迎之忍不住坐起来过去把他抱进怀里:“今天到底是怎么了?不想看的话我们回去休息吧。”
迟筵抿了下唇,没说话,任由叶迎之抱他起来,按关掉电视。
屋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。
叶迎之抚摸着他的背脊,凑在他耳边说:“紧张?身子僵成了这样?”
他笑着把人抱回屋里放到床上:“都多少回了,怎么现在开始紧张了?”
迟筵感受到背脊触碰到柔软的床铺,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着,理智绷成了一条线,身体却习惯性地做着微小的回应——那是他熟悉的动作、熟悉的怀抱和碰触,却再没有伪装出来的呼吸、心跳和温度。
他清清楚楚地不可逃避地一面认识到那个正压着他向他求/欢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人;一面无可逃避地不可抗拒地承受着一切,甚至从中得到本能的欢愉和快感——叶迎之太了解他了,他的一切都尽在对方掌控之中。
他死死闭着眼睛,偏过头不去看上方的“人”,脖颈向上扬起,眼角禁不住地沁出泪珠——已经说不出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。
叶迎之俯下身,轻轻吻掉他眼角的液体。
吐息冰凉。
迟筵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。为了掩饰般,自暴自弃地主动伸出双臂拥上和他紧密相连的“人”……
半夜迟筵又睁开了眼,他的眼眸平静而清醒,没有丝毫睡意。他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一眼躺在身旁貌似睡得深沉的叶迎之,用被子把自己缩紧了一些。
他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不用睡觉,不知道对方摆出这副姿态是不是只是为了骗自己。
他突然搞不懂叶迎之的心思,这样费尽心思伪装成人演这出戏,图什么?他要是想取自己的命,自己大概已经死过几百次了。
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。它应该还没有发觉。
而自己只需要等待,就这样不动声色的,等到明天天亮。
这样想着,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迟筵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,醒来的时候就闻到煎蛋和咖啡的香气。
说起来自从叶迎之显形之后家里就添了许多东西,比如咖啡机、豆浆机、榨汁机、酸奶机等等。人和人差距就是这么大,叶三公子就算变成鬼都比自己有生活情趣。迟筵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这些东西都是叶迎之网购的,他怎么收的货又是哪里来的钱?
不过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住了,原本微微消退的恐惧又再次浮了上来,往日看在眼里觉得温柔俊美的面容此时再看也显得鬼气森森。
叶迎之端着两份早餐走过来,照例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:“早,快去洗漱。”
迟筵僵硬着接受了这个往日只觉得甜蜜的吻,同手同脚地走到卫生间,打开水龙头,听着漱漱的流水声,把双手撑到洗手池边缘,才发觉自己两手都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。
他都有些佩服昨日的自己了。好在再过一会儿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。
迟筵说是没胃口,早餐只吃了一点,随后站起来故作寻常地进卧室换上了昨天那件衬衣。
叶迎之在收拾碗筷,看见他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似乎有些诧异:“今天要出门?”
迟筵低头避开他的目光:“嗯,我负责的工作出了些问题,领导叫我去加班。”
叶迎之点点头,没有再问:“那早点回来。正好家里菜不多了,你想吃什么就买回来。”
迟筵垂着头应了一声。
他出门五分钟后,叶迎之独自倚在阳台窗前,看着迟筵的车驶出小区大门。
他的唇依然温柔地微微向上扬起,仿佛笑着一样,黑色的眼底却是一片死寂:
“撒谎。真不乖。”